美國彭博社:心理醫生需要從診室走進社交媒體
美國彭博社5月12日文章,原題:社交媒體用戶正在進行自我診斷,這是好事,也是壞事 “我在社交平臺上發現自己可能有注意力缺陷與多動障礙(ADHD)?!币晃徊∪俗院赖馗嬖V我。社交媒體填補了醫療可及性的空白,其復雜性值得深入討論。
這位病人并非一開始就想通過社交媒體尋找答案,而是實在負擔不起診斷費用。如今,要預約進行心理治療不僅排隊時間長,費用也極高,從800美元到1萬美元以上不等。事實上,她此前已分別被兩位專業醫生確診為焦慮癥,而非ADHD。盡管如此,她仍然難以放下“網絡醫生”給出的結論。這并非個例,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通過社交媒體來獲取關于自己病癥的“即時診斷”。
除了成本因素,網絡的匿名性同樣充滿吸引力。它可以讓人們無需公開分享“病情”就能私下參與“即時診斷”。而社交平臺的另一大“優勢”是允許人們根據自己的期望去“套用”癥狀——如果一個人“想要”患有ADHD或其他精神疾病,他們總能在網上找到相應的“證據”。
這種情況讓人警惕,這些平臺上的心理健康內容節奏快、由算法驅動、情感煽動性強,往往會簡化、扭曲,甚至徹底篡改科學研究結論。網絡視頻所營造出的精神疾病形象往往與醫學現實南轅北轍。
自我診斷往往偏離實際,因為一旦從“好奇”跨越到“自診”,伴隨而來的風險便開始倍增。這種自查方式可能導致人們自行用藥,或陷入無謂的痛苦之中。此外,算法會讓人們陷入越來越激烈的內容循環,反而加劇心理問題。而那些上傳自己病情視頻的用戶,還可能面臨隱私風險。
盡管如此,我認為解決方案并非徹底遠離社交媒體。社交平臺確實以傳統醫學無法企及的方式,讓人們開始關注和討論心理健康話題,為那些曾被專業人士忽視、邊緣化的人提供發聲和被傾聽的空間。
我并不認為只有專業人士才有權談論心理健康。專業人士與內容創作者之間不應是對立關系,而應展開合作。人們可以通過社交媒體初識心理健康知識,繼而被引導至由專業人士提供的真正治療。錯誤信息確實永遠存在,但如果我們能找到合作而非孤立的方式,社交平臺也有潛力傳播經過科學驗證的優質知識。
真正的問題在于,精神健康方向的專業人士并未接受過如何在社交媒體上取得“成功”的培訓。在學校,沒人教我們如何制作吸引眼球的視頻,如何用表情符號或圖解講清復雜的概念。我們這些同行需要從診室的舒適區走進社交媒體,出現在觀眾最可能“看見我們”的地方。也許只有這樣,我們才能逐步用真實的知識對抗錯誤的信息,用冷靜的建議對抗毫無根據的臆測。(作者薩拉·岡德爾,朱迪譯)







